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七十章

關燈
被媳婦強壓在屋裏不許出門,胤祐楞是躺在床上被餵了整兩天才撈著個空檔下床走動走動。“你少給爺啰嗦, 爺腿上就蹭破層油皮兒, 她就給爺壓床上躺了兩天,好家夥腿是不疼了, 爺躺得腰疼。”

玉玳沒在還有桃子呢,玉玳就怕他離了自己不老實, 專門把桃子給留下來。還當著胤祐的面兒留了話,萬一貝勒爺不舒服鬧脾氣可千萬別怕, 萬事有她回來做主。“主子爺, 您到底要說什麽您就說唄, 讓您養著是福晉的意思,您別沖奴才來啊。”

“得, 爺說一句你們幾個就能頂十句,爺懶得跟你廢話, 趕緊的把爺那支架拿來。”玉玳前腳被請到前邊陪娘娘們聽戲, 老九後腳就差人來約他過去, 說是下邊有人送了好酒來, 讓他過去嘗嘗。沒支架撐著又在外邊,胤祐沒法出門啊, 可不就跟桃子掰扯上了。

“主子爺,您別難為奴才,奴才給了您回頭福晉不得找我算賬啊。”桃子搖搖頭反正不說東西被玉玳收哪兒了,“到時候您也護奴才不住,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。”

“嘿, 我說你這個小丫鬟現在嘴是越來越伶俐了,就這還想找婆家啊,下輩子吧。”胤祐氣得想踹人,好歹還是忍住了。要真把人丫鬟給打了,等人回來自己沒法交代。

“主子爺別臊奴才,奴才倒是也不想嫁人,就在福晉和主子爺跟前伺候一輩子挺好的。”桃子被催得多了現在也不害羞,嘴裏一套一套的說得胤祐直憋氣兒。

“行行行,爺懶得管你,就痛快說吧,你主子把東西藏哪兒了,你要說出來爺賞你。要是不說,別說是你,就是你主子在爺跟前,那也……”話沒說完,玉玳就已經進了門來,胤祐看著突然殺了個回馬槍的人,還有後半句話楞是堵在心口沒說出來,差點把自己憋死。

“那也什麽,你把話說完,別憋著咱七貝勒爺。”玉玳面上帶著笑,一步一步往胤祐跟前來,嚇得人胤祐楞是又胡亂踹了腳上的布鞋,縮回床上去。

“不不,不是,你別動,不準動了啊,爺沒說什麽呢,你幹嘛,別過來啊!我喊人了啊!”胤祐是真服了她了,這兩天管自己叫一個嚴,什麽時候幹什麽那都安排好了,萬一誤了時辰就等著她絮叨吧。

“幹嘛啊,我還能吃了你貝勒爺啊。”玉玳瞧著他沒出息的樣兒就好笑,也不往床邊轉了個彎,去櫃子裏把收在最裏邊的支架給人拿了出來。“回來路上就碰見老九那邊的奴才了,說是請你喝酒去,我不就緊趕慢趕的回來伺候貝勒爺您嗎。”

不是玉玳這兩天非要管著他,實在是自從出宮一來這人就沒正兒八經歇過一天,一路過來鞋都跑壞了兩雙,再不停一停真熬壞了身子算誰的。在玉玳看來,什麽都沒身體重要,自己可是要跟他再好個幾十年的,現在出了岔子不得哭死自己啊。

“啊?舍得讓爺出門了?”胤祐知道她是心疼自己,之前一直繃著心弦不覺得,松下來了才覺出來是有點不對勁,頭天中午睡一覺起來,不僅不覺得解乏反而還更累了,吃飯的時候拿筷子的手都直打顫。這幾天天兒好,可自己每天睡醒來都是一頭的虛汗,找了太醫來也沒用,什麽毛病沒有就說要好生歇著。

“哼,我舍不舍得的有用嗎,再不放你出門,真把人憋出個好歹來,不還是我的事兒啊。”玉玳懶得瞧他那賴皮樣子,蹲在他身前給人把支架帶好,鞋穿好,“喝酒可以,別喝醉了回啊。”

“還是咱七福晉好,識大體又賢惠,這麽好的人兒怎麽就被爺給撈著了呢。”得了便宜必須得賣乖的人摟著玉玳不放,“給爺香一個?”這兩天貓在屋裏她也不讓自己碰,胤祐能看不能吃,心裏癢癢。

“說好了的,養好了身子再提那檔子事兒,您可把您這褲腰帶系緊點兒。”玉玳手裏攥著他褲頭又往緊勒了勒,老九那邊伺候的人多,可別一出門就跟自己鬧幺蛾子。

“放心,爺眼裏就只裝得下一個人。”胤祐一聽她的話就聞著一股子酸味兒,恨不得立馬對燈發誓,就是嘴上還是沒個正經,把屋裏的丫鬟都給逗樂了。

“行行行,少跟我在這打哈哈,趕緊過去,再不過去我反悔了啊。”今兒直隸總督府裏的女眷進園子給幾個娘娘磕頭,索性就在前邊搭了戲臺,留下幾人聽戲也算是以示皇恩。所以幾個皇子福晉也被叫到前邊去作陪,處理了家裏的冤家,自己還得趕到前邊去呢。

胤祐一聽還能吃了吐,也不敢再啰嗦,領著馬雲祥就趕緊溜了。玉玳瞧著他忙不疊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搖頭,留他在屋裏養幾天,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,自己剛到前邊總覺得心裏不踏實,趕回來一瞧還真就碰上了。

“福晉,您這也……”太慣著貝勒爺了。後半句話桃子沒說出來,但意思屋裏的丫鬟都明白。這兩天胤祐貓在屋裏簡直就跟伺候祖宗一樣,這不行那不好的,什麽都要福晉親手伺候,連長袍的盤扣都得福晉一顆顆扣好,要不就那麽幹敞著。

“難得我容他一次,隨他吧。”胤祐就是個恃寵而驕的主兒,自己這回處處依著他,他怎麽可能不得寸進尺。“好了,不說這些了,走吧,跟我前邊聽戲去吧。”

玉玳剛到又走了,再回來幾個娘娘都往她這邊瞧了幾眼,德妃更是直接就問,“是不是老七那兒有什麽事兒啊。”自己兒子這兩天也告了假,到底怎麽回事德妃知道,平日裏她跟成妃來往不少,此時開口問問也算應當。

“回德母妃的話,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,就是找不著鞋了,讓媳婦回去現給他做。”玉玳睜著眼說瞎話,逗得德妃幾人都捂著嘴直笑。

“你這促狹鬼,可別欺負咱家老七,咱家孩子可老實,德姐姐您說是不是。”現在老五老九都跟胤祐關系不錯,宜妃自然是願意多給玉玳兩分臉面,說笑兩句叫人瞧著親近。

“嗯,老實,你瞧這些孩子誰不老實啊。”宜妃護短是出了名的,自家兒子什麽都好,不好那也是奴才不好,把主子給帶壞了。就這麽養出來老九沒成個紈絝,已經很不錯了。

兩個娘娘坐在上邊聊得挺好,下邊這些陪著的官員女眷不敢插嘴,就笑著點頭附和,只有坐在直隸總督夫人後邊的一個大姑娘,一直不停的把眼神往幾個福晉這邊打量,叫人不註意都難。

“嫂子,瞧那邊那位,眼神可沒離了咱們幾個,幹嘛呢這是。”如今的直隸總督姓李,據說是個能幹人兒,聖上看重得很,要不直隸總督這封疆大吏的位置也輪不到他。

“幹嘛都跟咱沒關系。”玉玳早就發現了,而且她那眼神就一直盯在自己跟烏拉那拉氏之間來回轉悠,要說沒心思自己是不信的。“人家可是總督府的千金,瞧著年紀也有十六七了吧。”

玉玳的話意思明明白白,不管這位總督家裏有沒有擡旗,康熙不可能找個姓李的給自己兒子當福晉。況且她這個年紀,小的夠不著,大的又都有主兒了,難不成她一個總督府的大千金,還能進貝勒府做妾不成。那說出去別的不說,她爹娘的臉面還要不要了。

“也是,直隸總督啊,如今兵部尚書以前不也在這位子上待過嗎。”董鄂氏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,自家那位爺就一貝子,人家平怕是且瞧不上呢。

“你們啊,別瞎想,這姑娘早撂了牌子等嫁人了。”玉玳和董鄂氏八卦得津津有味,還是一旁的烏拉那拉氏聽不下去,“我聽說,是她家還有個庶妹,據說今年選秀是十拿九穩的,就是不知道到底去哪兒。”去年選秀沒選,南巡回去就得辦這事兒。

既是要選秀,那就是擡旗了的人家。那這出身往後可說不好有多大造化,不過再大的造化也是往後的事兒,就是幾人一說起選秀,那心思就亂了。

這幾年選秀不是從簡就是沒辦,今年肯定是要大辦的,到時候府裏不可能不進人兒,大選出來賜下來的人可不是平常那些貓兒狗的,說不定就是往後府裏的側福晉,哪怕大方成烏拉那拉氏那樣,想起這事兒來也不怎麽高興。

尤其這會兒戲臺上唱得又是長生殿,哪怕玉玳聽不懂,可那悲切切的調兒就讓人不舒服。玉玳便幹脆拉著身邊幾人,從前邊躲了出來。玉玳不懂戲那是誰都知道的,這麽多皇子府裏邊,就七貝勒府裏沒養戲班子,可見真是一竅不通。所以她說聽得累了想出來走走,德妃幾個便很爽快就點頭放人了。

“還是出來清凈,那些個咿咿呀呀的我是聽不明白,反倒鬧騰得心慌。”桑園是個大園子,幾人還沒結伴逛過,這會兒出來走走,瞧瞧新鮮,的確很快心情也舒暢起來。

但有時候啊麻煩是會找上門的,幾人嬉嬉笑笑逛了沒多久,繞了個彎兒,竟然就碰上剛剛那李大姑娘了。這地界離前邊可不近,能正好碰上,若說不是故意的那可沒人信。

玉玳幾人互相看了看,也不知道這位李大姑娘大的什麽主意,幹脆便誰也沒先出聲。李婉兒看著幾個福晉的樣子也沒怵,大大方方的行禮之後,便說想作陪與與玉玳幾人同游。

“不用了,這麽個院子總不能走丟了,大姑娘還是去前邊聽戲去吧。”玉玳第一個不想她粘上來,這姑娘眼神太鋒利,不是什麽善茬,還是不招惹為好。

李大姑娘聽了這話也不惱不羞,既是不讓便罷了,照舊恭恭敬敬施禮退下,只不過待到玉玳幾人走遠了,才對著身邊的丫鬟嘆氣。“這幾位府上,怕是都不行。”

李婉兒仔細打量過了,四福晉看著就是個沈穩大氣的人,有這樣的主母倒是倒是吃不了虧,但想專寵出頭恐怕也不容易。七福晉就算了,且不說人專寵的名聲在外,就憑這脾氣李婉兒也覺著往後哪怕妹妹能站穩腳跟,自家也拿捏不住。九福晉?李婉兒沒註意看,九貝子如今爵位太低,爹倒是看中了,可自己卻不大瞧得上。

大小姐,您說要不勸老爺替三小姐找找門路,也撂牌子得了,何苦非要送到那些皇阿哥府上去呢。”今兒李婉兒會跟著來,就是想瞧瞧這些貝勒阿哥們府上到底如何。

“盡說些沒用的話,能撂牌子早準備了,用得著到今天嗎。”李婉兒嘆口氣,自己不可能去伏低做小,但爹再過兩年是一定要進京的,京官難當,後邊沒靠山可不行。貞兒還小,真送進宮家裏也照顧不到,這些貝勒爺們便是最好的選擇。

“再瞧瞧吧,好在貞兒年紀小,不行便再往下看看。”李大姑娘在家就是管家的一把好手,如今替妹妹鋪設將來也說得頭頭是道,就是不知道做這位主兒的妹妹,到底心裏怎麽想。

不光李家小妹妹不知道李婉兒的心思,玉玳她們也不知道,這位瞧著也不想是要自薦枕席的架勢。不過到底如何也就隨她去吧,哪怕真是瞧上皇子了,那也是家裏幾個爺們該操心的事兒,他們褲腰帶緊不緊,就看這李家姑娘有沒有本事了。

前邊鑼鼓梆子敲得熱鬧,胤禟這邊幾個褲腰帶受到質疑的兄弟搬了躺椅在涼亭裏靠著,還挺愜意。“七哥,您這幾天沒露頭,知道的是養身子,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也坐月子去了。”

胤禟是個嘴裏非要撩閑的主兒,這話說來幾個兄弟也不跟他較真兒,“嗯,這月子坐得舒服,要不你也試試。”今兒的酒是總督府送過來的,的確是好東西。只不過為什麽偏偏把女兒紅送到老九這兒,就很耐人尋味了。

“算了吧啊,弟弟沒那福氣。”跟著皇阿瑪出去一趟,回來老四老七就蔫了,今兒老七好歹還來了,老四據說還在屋裏養著呢。“這酒喝就喝了,反正過兩天就要出發繼續往南去,愛咋咋地。”

老九又不是傻子,當然知道總督府送酒來是為了什麽,可自己好女色是一回事,被人盯上要硬塞又是另一回事了。不是要送女兒嗎,胤禟就敢跟他來個混不吝,酒反正哥幾個都喝了,到時候女兒往哪兒送,誰家都不能認。

這種事兄弟們沒經歷過的也看得多了,每次南巡出來,總有這些人。只可惜他們腦子都不大好使,老話說得好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著。上趕著送來的那不是美人,那是買賣。

買賣能不能做成誰都不好說,但等到下半晌散了戲回來,玉玳說悄悄話一樣把在前邊遇上的事兒跟胤祐說了,惹得胤祐抱著人差點沒笑彎了腰。“舒舒這是擔心了?”

“那倒也不是,人總督府的千金多金貴啊,我這小廟怕是供不起。”玉玳再是心裏有底,可人都到跟前了,要說一點不擔心也是假的。再說萬一人康熙硬塞呢。

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談資,之前鬧得那般沸沸揚揚的蒙古格格,如今不也早就沒人提了嗎。再過些日子,恐怕大家就都不記得七貝勒還為了自己幹過那麽出格的事兒呢。

“放心,這事跟爺沒關系。舒舒就是爺的金不換,誰來都不換。”胤祐拍拍玉玳的手,這次跟著老爺子在外幾天別的不說,倒是聽見些風聲,再過些日子皇阿瑪恐怕就要把旗務分下來,自己應當能領正藍旗。

到時候法喀說不得還能更進一步,這麽緊密的關系,這麽得力的外家,李家瘋了才把女兒送到自己跟前來。自己瘋了也不能扔下納喇家不要,去圖一個還沒影兒的要進京的總督?

“真的?”玉玳坐在胤祐腿上被他哄得有了笑模樣,胤祐瞧著她的樣子趕緊把下午得的串珠子套進玉玳手裏,“老九得了串好南紅,顏色特正,爺覺著就我家舒舒配得上,就給要來了。”

胤祐好這些珠兒串的,甭管是下邊的奴才還是兄弟便都時常給他留意著,今兒這串珠子原本胤祐打算拆了另串到別的上邊去,哪知突然出了個李大姑娘叫人不痛快,胤祐可不就把東西拿出來哄人了。

玉玳白,襯得起這串南紅,帶在手裏瞧了又瞧的確好看,才總算把剛剛還憋著一半的笑給笑全了。

戲唱完了,直隸也待夠了。這幾天有老十和十三盯著,各縣的糧食都分發得差不多,康熙一下令,整個聖駕龍船總算又重新開拔,往南走了。這一走,便又是大半個月沒停,越往南邊天氣越好,待到入了蘇杭地界兒,玉玳就徹底換了春裝整個人都鮮活起來。

上輩子本就是南邊的人,這輩子自家額娘王氏也是出身蘇杭望族,玉玳一下船,安頓好了心思就活絡起來了。“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,我在杭州還有個宅子,就在西湖邊上,我額娘給的,咱們不去瞧瞧?”

胤祐是第一次來杭州,上次南巡去的山東,跟這邊到底不一樣,胤祐看著身邊嘰嘰喳喳又鮮活漂亮的人兒,簡直有些看迷了眼。也不管剛到地方要不要休整,傻呆呆的便點頭應下了。

這一應下不要緊,當初兩人還在京城瞎胡鬧說的話,玉玳都是當了真的,等外邊天色暗下來,玉玳躲在裏間折騰挺久,直到胤祐等不及了才開了門出來。

“謔!”胤祐看著屋裏邊走出來的小公子,差點沒嚇一跟頭。“這怎麽說的,怎麽還真扮上了。”

“不你說的嗎,男裝出門方便,還說我這模樣,穿什麽都好看,是不是你說的,是不是。”是胤祐說的,可那都是床上的胡話,誰能想她還當真了。

可要不說玉玳模樣就是好呢,梳了辮子穿上長袍還真像那麽回事。只是之前自己最離不了的那對兒白兔兒,怎麽還變小了。胤祐毛著膽子湊近了一摸,得,竟然還給裹緊了。

“不,不疼啊。”平常自己大力些都能惹得懷裏的人嗷嗷直叫,現在突然小了幾圈,胤祐真不大習慣,心裏還有點空落落的。

“能不能正經點。”玉玳被他傻兮兮的樣子都逗笑了,“行不行吧,行咱就走,再不走真天黑了,晚上來不及回來。”

“行行行,福晉說什麽都行。”胤祐看著她這模樣也來了興致,這一路過來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園子裏,說好了要玩的事都沒影兒。

兩個主子這麽胡鬧,又有羅衍和秦嶺陪著,大嬤嬤就是想攔也攔不住,只能眼瞧著胤祐把玉玳塞進馬車,把人給偷運出去。

今日份碎碎念:本章算是二合一了哈哈哈哈!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